冬天又冷又硬的风,催开了如雪的霜花。为美丽的冬天代言。
为冬天代言【1】
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冬天,哪个才合适呢——银装素裹?好像只描绘出了它的颜色;呵气成霜?似乎也只是关注到了它的温度;寒意肃杀?也不过是只写出了它的意境。
我又固执地想,如果要为冬天选个“代言人”,谁才能代表它的品格,诠释它的内涵呢?
最让人羡慕的,是冬天的孩子。
尤其在一觉醒来的清晨,透过窗帘看到外面洁白的世界,孩子们准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骨碌一下从被窝里爬起来,吵着嚷着要去外面。
执拗不过的父母,只好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其包裹严实,还没等系上最后一个扣子,孩子准会像风一样,钻进那冰天雪地之中。
小屁股撅起来,小手伸出来,抓起一把晶莹的雪花,用舌尖浅浅地舔上一舔,凉,真凉!慢慢地,孩子逐渐多了起来。
战斗开始于一个不知何处飞来的雪团。
每个人都是敌人,每个人又都是战友,笑声像长了脚,在每一片雪花中穿梭。
就连过路的成年人,也忍不住停下步子,像观看一场似曾相识的电影。
孩子们头上、嘴里冒着热气,疯了似的追着,喊着,扔着,笑着,小手热了,小脸红了,衣服鞋子湿透了。
打够了,喊累了,陆陆续续回家去,等待他们的,准是一场严厉且充满爱意的训斥。
孩子,最能让萧瑟的冬天充满生机与活力。
有时候,我总觉得冬天的树要比春日里那些枝繁叶茂的树更具观赏性。
虽然冬天的树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神采,但它们任凭风雪侵袭,仍然满怀期待地度过难熬的岁月。
尤其寒风吹过,树枝就像是人的手掌,触摸着天空,积蓄着力量,昭示着风骨,写满了冬日的倔强。
谁敢说,冬天的树不是这个季节里一道超脱的风景?
霜花姿态万千,真是要看什么有什么。
挺直的杉树,摇曳的柳树,初绽的水仙,半开的牡丹,怒放的菊花;灵动的小狗,乖巧的小猫,飞翔的雄鹰,机敏的金丝猴;顽皮的孩童,勤劳的妇女,慈祥的老者;连绵的群山,悠闲的白云,弯弯的月牙……在霜花的世界中,你都能寻到。
记得小时候,冬天里的每个清晨,我都会趴在窗台上,捂着嘴巴和鼻孔,近距离地欣赏窗上那些霜花。
这些美丽的花儿,常常令我浮想联翩,不能自拔。
霜花,是冬天的标签,为这个季节做出了生动的注解。
忽然发现,不只是孩子,树木,霜花,冬天里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它的代言。
它们犹如一道道音符,在这个冰冷可人的季节里,演奏出一曲曲生动和美的乐章,总能让人在寒冷中滋生出一种别样的温暖。
轻叩柴门【2】
旧时的村庄,家家户户是柴门——简陋得由薄薄的几块木板钉成,左右两扇。
和今人沉重坚硬的防盗门相比,柴门柔软又温情,有客远至,轻叩即开——稍稍往上一提,轻轻往外一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极了一首绵软的歌,把清贫的日子转得悠远漫长。
柴门,由光线、鸟鸣和泥土的气息建构而成。
每天早上,阳光用双手把柴门推开,照满了小院。
黄瓜、豆角、小葱,还有小白菜,都在偷偷生长,铺展出一片姹紫嫣红。
柴门不拒绝一朵花开,当然更不会删除一只蜜蜂和一只蝴蝶来访的信息——蜜蜂唱歌时,蝴蝶就伴舞,只是往往慢了半个节拍。
风吹过来时,所有的菜叶和花枝都在摆动。
麻雀继续散落小院,把柴门和篱笆停歇得满满当当。
它们“叽叽喳喳”地,仿佛在讨论既定的话题,争得“面红耳赤”。
我无法揣摩出它们的心事,却能肯定它们也和我一样,也是友善的——如果它们一高兴,肯定也会同我寒暄和对话的,只要我不反对。
柴门内外,谁家都养着几只小鸡。
往往是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觅食,用爪子扒开枯草烂叶,小鸡们一哄而上。
遇到野猫恶狗来袭,老母鸡会抖开羽毛,奋不顾身冲上前去。
“叽叽唧唧”的一群小鸡活蹦乱跳的,扑腾着稚嫩的翅膀相互追逐着,院子里一时热腾腾的。
柴门开处,小河多么像一个有恋母情结的小孩,迎面扑来。
河岸犬牙差互,高低错落,河身蜿蜒曲折,不知其源,两岸青树翠蔓,蒙络摇缀。
小河生动、灵性,激起的浪花一个赶着一个,回漩的水涡一个卷着一个,时而顺流带走数片飘零的落叶,时而撞击一下突起的石块,时而吻一吻岸边的花草,和着河埠头姑娘媳妇们的嬉笑说唱,你追我赶,没有尽头。
柴门临水之外,还有稻花香。
想想,居住在稻花飘香的村野里,柴门虚掩或敞开,那无与伦比的清新与映入眼帘的绿色,深深吸上一口,真能让人陶醉。
柴门面对着灶膛,它是温暖和温饱的代名词。
爷爷奶奶或是爸爸妈妈要出柴门切草喂猪或是浆洗衣衫了,孩子们便接过了他们手中烧火的活。
尤其是在冬日里,灶膛里的一把火,足可以温暖寒颤颤的身躯、映红圆溜溜的脸蛋。
用小手一把一把将柴草往灶膛里慢慢地递着,看红红旺旺的火苗直窜向锅底,听“嘭嘭嘭”米饭香锅的沸响,既悦耳,又怡神。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想想,有一盏温馨的灯,静静守候;他、你或我,不是富豪权贵,或是蜗居陋室的穷人,但未必是卑微之人,或可能是一个性情高洁的隐士,也或许是一个失意落魄的文人;风雪之中,轻叩柴门,主人但听得犬吠声、敲门声,伴随着亲热的呼叫声,柴门已开,“快进门,外边冷!”相互嘘寒问暖,来人惊喜着抖落发间或肩上的白雪。
柴门相伴的童年,不设防。
人们能从柴门的吱呀声里,听出是谁走入了家门。
轻微的,那是爷爷奶奶;急促的,那是叔叔阿姨;不轻不重的,那是爸爸妈妈。
如果有陌生人来,他们会轻轻叩一声,听有人,便缓缓地推开柴门,一边称赞柴门做得精致,一边讨碗水喝,主人自是欢喜不已,提出大茶壶来,倒上,让他们一杯一杯地喝。
柴门不单单是一扇门,推开柴门看到的往往是家——它是走向美好的入口,也是拥抱美好的出口。
柴门里的日子,简单又生动。
透过柴门,可瞅见院中家什:墙根放着农具,墙角堆着柴火,屋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或腌鱼、腌肉……有时候,会看见系着围裙、提着木桶喂猪的女人,一旁的男人十分顺从地坐在矮凳上帮忙择菜,小孩或跑来跑去或安静地读书……特别是逢年过节,偶有蒸鸡,只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会闻到一股浓郁纯粹的香气,那是柴门鸡香的气味,是慈爱父母的气味,也是人世间最美的气味。
“扁舟乘兴,读书相映,不如高卧柴门静。”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我梦里的故乡,始终有一扇柴门,那轻叩的节奏,似门外的河水潺潺。
青青瓦楞草【3】
老屋的脊背上,摇曳着一株株草,我仰起小脸迎着朝阳望天空,鳞片状的瓦楞间,青盈盈的叶片让我好心动,蓄满好奇的童心,也随着瓦楞草轻盈地舞起来。
我在屋里背唐诗,唐诗里说:“南内墙东御路旁,须知春色柳丝黄。”唐诗没背完,忽然想起老屋脊背上像柳丝一样摆动的瓦楞草,一抬脚我跑到院子里,放眼瞧去,瓦楞草在碧空中正朝我挥手呢。
我看得好奇又入神,想,这青青瓦楞草是否也能入诗呢?
放学了,我和同学一路嬉笑打闹,眨眼间就走到老屋旁,一株株长不大的瓦楞草又闯进我的视野里,有的三五成群抱成一团,一株挨着一株,有的分布随意又率性,三三两两站立在高高的屋脊上。
晨曦中,熹微的薄光镀进村子,瓦楞草秀色青隽。
夕阳泼洒下来,瓦楞草便沐浴在霞光里。
我没读过有关瓦楞草的诗,可瓦楞草已在诗中行走了。
我对瓦楞草充满了好奇,我们朝夕谋面,却从未相握相牵,于是我把自己幻想成一缕青烟,腾地而起,在屋脊上自由行走,就能与瓦楞草相互言欢了。
那天,我找来一个矮木桩,索性坐上去,直愣愣地盯着高空中的瓦楞草相视而笑。
奶奶踮着小脚一步一步走过来,瞧着我笑吟吟地说:“孩子,瓦楞草在给我们看家护院呢。”我瞥了一眼奶奶,心里暖暖的,心思好甜蜜,瓦楞草也一头扎进了儿时的记忆里。
秋天到了,秋风一吹,屋顶上的瓦楞草变了颜色,金灿灿地长在青黛的瓦片间,一根根笔挺地站立着。
年幼的我同样喜欢这些明晃晃的瓦楞草,它们退去了青绿,却披上了金色。
那天我站在低矮的南墙根朝北望,突然感到瓦楞间的小草更像个大人了,天要转凉,它们却沉实了很多。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同瓦楞草一道,在年复一年的岁月中,抬起脚步不回头地朝前走,一步一步往前迈。
瓦楞草,长在屋背瓦楞上,一株株散发着绿意和微笑。
现在房子一家比一家新,再也见不到像以前那样的瓦楞草了。
而童年记忆中的瓦楞草,给了我太多的乐趣和诗意,也给了我回味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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