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是平凡的,平凡得让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美丽是平淡的,平淡得只剩下温馨的回忆;美丽又是平静的,平静得只有你费尽心思才能激起她的涟漪。一起听几则童话故事。
狂风吹跑了招牌【1】
很久以前,外祖父还是一个小孩。
他戴红帽穿红衣,腰上系一块纱巾,帽子上插了一根羽毛。
因为在他小的时候,要把小男孩打扮得漂亮,就得这样穿戴,和现在算是大不一样了。
那时街上常常有欢聚游行的场面,这种场面现在我们看不到了,给取消了,因为太过时了。
可是听外祖父讲起这些事,是非常有趣的。
那时,在鞋匠们因换公会馆所而搬迁他们招牌的时候,那种场面才真是算得上热闹。
他们的绸旗在飘扬;旗子上画着一只大靴和一只双头鹰。
年纪最轻的徒弟捧着招待宾客的食品什物,衬衣袖子上飘着红色和白色的缎带;年纪大一些的伙计拿着出了鞘的剑,剑尖上插着一个柠檬。
此外,有一个完整的乐队,最美妙的乐器是外祖父称之为“鸟”的东西。
那上面系着一个弯月和各种会丁当响的东西,是地地道道的土耳其音乐。
它被高高地举起,摇来晃去,发出清脆的丁丁当当的声音。
太阳照在那些金的、银的或者铜制品上,真叫人眼花缭乱呢。
跑在队伍的前面的,是一个化妆成小丑的人。
他穿着用各种颜色的小布块缝起来的衣服,脸涂得漆黑,头上戴着好些小铃,像一匹拖雪橇的马。
他用演戏用的薄木板敲打着队伍中的人,这东西打起人来有响声但并不疼痛。
人们挤成一团,有的想往前挤,有的想后退。
男孩和女孩踩进路边的水沟里,摔倒了;老妇人用胳膊肘推推搡搡,一副酸相,嘴里还在骂人。
有人大笑,有人闲聊。
台阶上站满了人,窗户前也挤满了人,连屋顶上也都是人。
太阳照射着,虽然下了些雨,可是这对农民是好的,要是真把大家浇得浑身湿透,对土地来说还真吉祥呢。
哦,外祖父多能讲啊!他小时候见过这种热闹非凡的场面。
同业公会最年长的成员总要上台去讲一番,台子上挂着招牌。
他的讲演还押韵,就好像是作诗一般,的确也是这样。
他们一共三个人在作诗,事先还喝上一大杯混合酒,好让写出来的东西漂亮。
台下的人都为演讲欢呼。
但是当小丑登台做怪模样的时候,大伙儿的喝彩声更高了。
小丑把傻瓜相表演得淋漓尽致。
他用烧酒杯喝蜜酒,随后又把杯子投向人群,让人们争先恐后地抢它。
外祖父就有这样一只杯子,是一位泥水匠抢到后送给他的。
这真有趣。
新同业公会的会馆挂起了牌子,牌子上缀着花草。
不管你活了多久,这种场面你是永不会忘记的。
外祖父这么说,他的确丝毫没有忘记这种场面。
尽管他看到过许多其他的场面,也讲起过其他的盛况,但是最有趣的依旧是听他讲首都搬迁招牌的故事。
外祖父小的时候同父母去过那里,他以前从来没有到过我们国家的这个最大的城市。
街上到处是人,他以为要搬迁招牌了,要搬迁的招牌太多。
要是把这些有画的牌子挂在屋子里而不是挂在外边的话,那招牌准能装满一百间屋子。
裁缝画了各式各样的服装图样,都是他可以为顾客剪裁缝制的式样,并且粗料细料一应俱全。
烟草铺子的招牌上画着小男孩在抽雪茄,就像真有其事;有的招牌上画着干酪、咸鲭鱼;有的画着牧师的硬领;还有的画着棺材。
此外还有的写着字,有的介绍自己的生意。
你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在街上逛来逛去,光看招牌就很累,这样你马上可以知道店铺里面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招牌挂了出来。
外祖父说这很好,很有教益,让人知道在一个大城市里的屋子里住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可是,就在外祖父到城里的那天,关于招牌却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是他自己讲的,他的耳朵后面没有那个鬼东西①。
当他想让我们相信他的话的时候,母亲总说他耳朵后面有个鬼东西,他的样子很让人相信。
他来到这个大城市的当天晚上,天气可怕极了,从来没有人在报纸上读到过这样的坏天气。
那晚的天气在人们的记忆中不曾有过。
满天屋瓦乱飞,旧栏栅被连根拔起。
一辆手推车只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的命,便自个儿在街上乱跑起来。
天空里一片呼啸声,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风暴就这么可怕。
运河里的水一直涌到了岸上,它不知道自己该呆在什么地方。
风暴刮过这座城市时,把烟囱也吹跑了,不止是一个教堂的塔尖被吹弯,而从那时起,它们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那位德高的老消防队长的门前有一个哨所,他总是乘着最后一辆救火车出发的。
风暴没有放过他那座小哨所,它被连根拔起,在街上滚来滚去。
可是,怪极了,它滚到一个寒酸的木匠学徒住的屋子前便立了起来,站在那里。
这位木匠学徒在上次发生火灾的时候,救过三条命;可是这哨所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理发匠的招牌——一块很大的铜盘子,也被刮走了,落到了司法参事的窗洞里。
这简直是恶作剧,邻居们说,因为他们以及最亲密的女友都管司法参事夫人叫做“剃头刀”②。
她精明极了,她知道别人的事比别人知道她的事多多了。
一块画着干鳕鱼的招牌,飞到了一位给报纸写文章的人的家门口,这是狂风开的一个不大漂亮的玩笑。
它显然记不住,它不该和为报纸写文章的人开玩笑,他是自己报纸之王,是自己意见之王。
风信鸽飞到了对面屋子的房顶上面,站在那里,像是最令人难堪的恶作剧,邻居们说道。
箍桶匠的桶被吹起来,挂在“妇女饰物店”的招牌下面。
原来挂在门旁的镶在结实的木框里的饭店菜单,被风刮到了从来没有人光顾的戏院门口,成了一块很滑稽的海报“萝卜头汤,白菜头包子”。
不过这样一来,有人来戏院了。
裘皮商的一张狐狸皮子——他诚实的招牌,被吹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门铃索上。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像一柄收拢起来的伞,总是做晨祷,总是追求真理,是一个“楷模”,他姨妈这么说他。
写着“高等学府”的招牌被搬到了台球俱乐部,学府这边挂上了一块“这里用奶瓶喂养孩子”的牌子。
这一点儿也不算卖弄文笔,而是淘气。
但是,这是狂风干的,谁也管不了。
那一夜简直可怕极了,到了早晨,想想看,全城的招牌都换了地方。
有些地方受到的重创连外祖父都不愿说它。
不过,他暗自发笑,我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耳朵后面有什么东西。
这个大都市里的可怜的人们,特别是外来人见到的人完全不是他们要见的人。
他们按照招牌去找,结果只能这样。
有人要去参加处理重要事项的长者聚会,可是却跑进了乱哄哄的男童学校,这儿的孩子们都蹦到了桌子上。
有人把教堂和剧院搞颠倒了,那真是可怕!
这样一场狂风我们时代没有发生过,那是外祖父经历过的,那时他还很小。
这样的狂风说不定不会在我们时代发生,而会出现在我们孙子的时代。
我们真心希望、衷心祈祷,当狂风刮起的时候,他们都呆在屋里。
金宝贝【2】
鼓手的妻子去了教堂。
她看见有许多画像和雕刻了天使的新神坛。
画布上的彩像和罩着的光环、镀金涂色的木雕像全都非常美观。
他们的头发像金子和阳光一样明亮,非常美丽;不过上帝的阳光却更加地美丽。
太阳落下的时候,它从树丛中射出的光更明丽、更红艳。
看着上帝的面孔是很幸福的!鼓手的妻子望着红太阳陷入沉思;她想着鹳要给她送来的小宝贝。
于是她心中非常高兴,她看了又看。
她希望孩子从这里得到光辉,至少长得像圣坛墙上的一位天使那样。
待她真的在手腕里抱着自己的孩子,并把他举向他父亲的时候,这孩子的确像教堂里的一位天使,他的头发亮得像金子似的,落日的金辉落入他的头发。
“我的金宝贝,我的家财,我的太阳!”母亲说道,亲吻着他那一头发亮的卷发,她的吻像鼓手屋子里的音乐和歌声;屋子里充满了欢乐、生气,一片忙碌。
鼓手敲了一阵鼓,一阵欢乐的鼓声。
火警鼓声传出去:
“红头发,小家伙长着红头发!相信我这层皮,别相信你母亲的话!咚隆隆!咚隆隆!”
整个城市都像火警鼓一样地说着。
在幼儿室里【3】
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全看戏去了,只剩下小安娜和她的教父单独在家。
“我们也来演戏,”他说道,“马上可以开始。”“可是我们没有戏台呢!”小安娜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登台演出的!我的旧玩具娃娃不行,她很讨厌。
新玩具娃娃的漂亮衣服是不能弄绉的。”
“总可以找到东西登台演出的,只要我们把我们的家当好好地找一下!”教父说道。
“现在先来搭戏台。
我们在这里放本书,那儿放一本,再放一本,斜着摆。
那边也摆上三本;瞧,我们就有了边幕了!这里摆着的这只旧盒子可以当作背景,我们把它的底朝外面摆。
这个戏台上布置的是一间屋子,谁都可以看出来!现在该找演员了!让我们看看玩具抽屉里可以找到什么!首先是人物,于是我们就可以演戏了,一个跟着一个,一定会很棒的!这儿有一个烟斗头,这儿有一只很好的手套。
这两样东西可以演父亲和女儿!”
“可是只有两个人物!”小安娜说道。
“这儿是我哥哥的旧背心!它能不能演戏?”
“它倒是够大的!”教父说道。
“它可以演恋人。
它口袋里没有东西,这已经很有趣了,这已经部分表示着他的爱情是不幸的了!——这个核桃夹子可以做靴子,还带着马刺!扑嗞,啪哒,跳马祖卡舞①!他会跺脚,会直着脖子走路。
他可以演不合时宜、小姐不喜欢的求婚人。
你想看一出什么样的戏呢?是让人伤心的,还是一出皆大欢喜的呢?”
“要看皆大欢喜的。”小安娜说道,“大家都喜欢看这种戏。
你会演吗?”
“我会给你演上一百出!”教父说道。
“演得最多的是根据法国戏剧编的。
可是那种戏对小姑娘不好,不过我们可以演一出最漂亮的。
说实在的,这样的戏大多内容一样。
好了,我要摇袋子了!变变变!来一出崭新的!好啦!变出一出崭新的戏来了。
好,先听听海报。”教父拿起一张报纸,装做在读的样子。
烟斗头和好使唤的脑袋
独幕家庭剧
人物:
烟斗头先生, 父亲。
手套小姐, 女儿。
背心先生, 恋人。
冯·靴, 求婚的人。
现在我们开始了!幕慢慢升起。
我们没有幕,所以幕已经升起了。
人物全都上场了;所有的人物马上都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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