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拼音]娘的那棵小枣树随笔散文

2020-05-14 心情随笔 阅读:

  当初栽这棵小枣树,爹是不让栽在猪圈后面的,爹的意见是在那里栽植,一旦枣树成材料了,会遮挡猪圈的光线,这对于十分迷信的爹来说,风水先生的一句话就是圣旨。我们全家绝对服从,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在这件事上,娘磨了爹好几个晚上,可谓是吹尽了枕套风,爹是雷打不动,怎么办呢?娘就是想让这棵小枣树有足够的粪水供养它。情急之中,娘去求了屯子里的风水先生二大爷,刘老头。这个斯文的有点出格的男人。你必须拿点礼物打点他,否则,二大爷不会理你。

  娘拾掇了四斤精粉,二斤糕点。都一一用报纸包裹好,趁着俺爹去田里干活,沿着小路去了二大爷家。二大爷正在书桌上写书法,那字体苍劲有力,一点不像二大爷那瘦巴巴屎壳郎似的身材,娘晓得二大爷的性子,先是在他家风门口咳嗽了几声,接着,轻轻的叩门,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夕阳的余晖照在娘的身上,仿佛披着一层美丽的纱衣。二大爷是自己一个人过,老婆死得早,二大爷只有一个儿子,十三岁那年还掉进荷塘淹死了。二大爷从此没再娶。就给人家看房宅坟墓地址为生,不过,二大爷作风严谨,从不曾在屯子里留下八卦和什么绯闻。大家都很敬重他。

  二大爷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就说了一声:“门没插,可以进来的。”

  娘进去,将提留的好东西放在书桌上,“二叔,也没啥孝敬你老,这不,匀了几斤白面,二斤蛋糕。看看您。”

  二大爷咽了口唾沫,喉结处明显的凸起,咕咚咕咚的声音撞击着娘的耳膜。“说吧,你女子是无事不登我这寒酸屋。”二大爷自然清楚,娘是有求于他,无功不受禄。这是二大爷秉性的做人原则。

  娘顿了顿,说:“是这样子,俺家你侄子死犟死犟,我说不动他,俺就想把一棵小枣栽在猪圈后面。”

  二大爷捋了一下三羊胡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看看,随便扯扯谎?”

  娘的脸腾地红了,点了点头。二大爷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说:“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娘赶紧撤了,回到家。蹲在灶前准备生火做晚饭呢,二大爷隔了半个小时,来了。二大爷没有直接进屋,当时爹在院子里搓草绳,要收山呢。二大爷是稀客,这一来,俺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拍拍身上的灰尘迎了上去,“哎吗,二叔,你咋来了?我说呢,今早上俺家大白杨树上,两只喜鹊在唱歌,原来是你这个贵人来了,真是稀罕,今黑别走了,咱俩整点小酒 晕晕。”二大爷摆摆手说:“不用呢,我是溜达就来到这里了,我说,你家猪圈这里有点光秃秃的。”

  二大爷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到了风水上,这不得不让爹竖起耳朵细听。爹急忙挫了一巴掌好烟叶子,给二大爷的烟袋锅装满,点着。自己则蹲在地上,捻了一只喇叭筒。两个人就像两只苍鹰蹲在院子里,讨论着风水问题。娘做好了饭,回到院里,二大爷背着手已经走了。这一晚,俺爹主动说了,要在猪圈后栽植那棵小枣。娘不仅暗自窃喜。

  小枣树栽上后,娘和爹也没有怎么照顾它。为了生活奔波,农家院对于这些植物从来都是粗辣辣的对待呢。只是在暴风雨来时,爹娘是要找一棵木棍将长得越来越高越壮实的小枣树固定住,即使是这样,第二年,小枣树差点被邻家二哥的黑牛啃掉了。娘虽然很生气,但是远亲不如近邻,俺娘没发作,只是对着遍体鳞伤的小枣树,唉声叹气,希望它能度过难关。娘将露天厕所的粪水舀到小枣树底,喂它.这么着,小枣树在被牛啃了后,奄奄一息了两天,第三天居然又活过来了,而且,仰着小脑袋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娘兴奋极了,偏又在第二年结了几枚枣子,娘呵护着却也被黑牛钻进院子,吃了小枣呢。本想尝个鲜。小枣树落户我家时,我还在中学读书。

  小枣树慢慢的在岁月中长大,我和弟弟也读书工作,一点点走出了老家的巢穴。对小枣树的记忆只停留在,每一年秋天,娘摘来的枣子,留给我们的那一刻。小枣树摇身一变成了一株参天大树,当我发现这些变化后,我已经远嫁他乡,做了别人的新娘,孩子的母亲,婆婆的媳妇子。纵然有很多过往可以忘却,唯独娘亲每一年,骑着自行车,走十几里山路辛辛苦苦送来的那一小筐枣子。

  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当娘斑白了头发,对许多农活干不动时,也不愿轻易张嘴求她的儿女。直到今年,六十四岁的娘,那天中午打电话对我说:青儿,有空吗?来家帮妈摘枣子,娘上树有些打怵了。”娘从不曾求过她的儿女,这次,我眼睛湿了。我当天收拾了一下,坐车赶回了老家。

  刚踏上那条返乡的路,我的心就沉静如水,没有了尘世的喧嚣纷扰,这份沉淀就像一坛老酒,还没拧开盖子,就有一股子香味扑面而来。满眼的狗尾草菊花映入眼帘。一抬头在靠近娘家的园子,那棵小枣树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然在阳光底,那些密密麻麻的果子红的黄的绿的就如一枚枚小灯笼镶嵌在大树枝桠间。简直是美不胜收!香气飘来了,浓浓的枣子香,像喝了一口蜂蜜!娘捆着围裙出来了,娘瘦弱的身躯看着让我心疼。娘说:“以为你忙,不会回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接过我手里为爹买的一壶酒,“又破费钱了?你爹现如今也能挣,以后别乱花钱呢,你们还要换房贷。”

  总不能空着手回老家,爹稀罕喝点酒,一辈子就好这一口,我做女儿的,当尽这个孝道。因为明天还要赶回单位,我衣服换下,穿了一双娘的布鞋,娘找来了一根竹竿子。一个袋子,趁着天还没暗下来。开始采摘枣子。

  踩在猪圈上能够到的,不必用竹竿敲,用手摘得枣子不受伤不破损,高的树干够不着,也危险。只好伸出竹竿敲打,但是,有很多枣子都掉进了猪圈里,娘养的两头肥猪,也跟着吃枣子,不多会子,小半袋枣子呢,娘笑眯眯的计划开了,送给弟弟一些,我一些,剩下的还要给我姨,她家没有,娘兄弟姐妹九个,谁个不是她的牵挂?倒是我的舅舅们过的都不错,不用娘惦记着,又是大舅舅的儿子,我管他表哥的,考上了东北财经大学,现在是博士生呢,一家大公司的副总,逢年过节,大鱼大肉的拉一车回来,也要送一份子给娘。娘就心里难受着,没有什么换人家的,就把这小枣子现摘的,送一筐给我大舅舅,嘱咐我大舅舅晾好了留给我表哥呢。

  这几年,娘的小枣树一直处于昂奋状态,硕果累累,长的枝叶茂盛。就像一个青壮年汉子,在广袤的大地上弓着腰劳作着。

  竹竿打落的枣子,掉在脏地方就不要了,娘找来簸箕把不好的枣子收到了簸箕里,娘也舍不得扔掉,想用井水洗干净,晒干了,熥水喝,可以养眼补血呢。娘这一刻就像捡了金元宝似的开心,一边往袋子里装枣子,一边乐呵呵的计划,等枣子卸完了,赶明个就坐车去我姨姨家串门,她们姐妹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顿饭呢。娘还说,要去城里弟弟那里和我家住些日子。我清楚娘只是嘴上说说,娘到我弟弟那里,不愿坐便,下楼到公共厕所去。睡床一宿几乎没合眼,每次住弟弟家都会小病一场,可是一坐上返程车,手脚轻快,回到家那个高兴劲儿,比吃了猪肉还欢喜。

  我新买的楼房,娘还一次没去呢,怎么邀请她,甚至要拖着她的胳膊,娘也不去。娘说不习惯城市。我无语了。我不能强求娘,只好抽时间回来陪陪爹娘。

  一只装水泥的编织袋,盛满了小枣子!娘说:“今黑割把韭菜,擀老面吃。”

  爹也很开心,将那袋子枣儿放在大秤上一秤足足四十斤哩!要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一斤五元钱还能卖二百元呢。可爹和娘都统一口径,不卖!留着送人。

  枣树如释重负的伫立在晚霞中,像一个俏媳妇子。娘打了卤子,放好老面,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井台上,吃着韭菜面,唠着磕儿。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屋子,出来手里多了一炷香,娘说:“ 枣树是我们家的功臣,这么多年一直为家里效劳,每年摘了枣儿,我都要给枣树上柱香呢。”

  我放下碗筷,和娘一起在小枣树下 燃着了香柱,我跪在地上就像大年三十晚上给老祖宗拜年一样,狠狠地叩了三个响头。

  夜色清凉,望着静静的枣树,回首处,那株生长在生命里的枣树,它无私默默的奉献着甘甜和醇香。不正是娘的化身吗?

  娘的那棵小枣树,终将陪伴我去走余下的流年。回到城里,坐在沙发上,闲闲的吃着小枣子,暖暖的都是娘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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